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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风不赴相思沈静初周淮安最新章节列表

青山寻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直没有回复。他捧着手机坐了大半夜,等到眼皮都撑不住,沈静初仍没有半点消息。罢了,早就知道是奢求,还难过什么?第二天一大早,周淮安给阿姨留了张纸条,直说自己要搬去学校住,以后就不麻烦她做饭了。他踏上开学的路,自己走完了所有手续。开学第一周,几乎所有大一新生都在参加军训,他则和其他入伍的新兵,加入了部队。训练日程繁忙,每天又要上交手机,属于自己的时间少的可怜。别的战友有的谈恋爱了,时不时地煲一煲电话粥,或者初离家的孩子想念父母,半夜里抽空找父母哭诉。只有周淮安,看起来就像个另类。训练场上,他是最勇猛的那个,体能、射击、攀爬样样名列前茅。可私下里,他似乎是最不合群的那个。每次聚会,他都借口要训练偷偷溜走,战友们讲荤段子,他也沉默寡言、置...

主角:沈静初周淮安   更新:2024-11-05 16: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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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静初周淮安的其他类型小说《远风不赴相思沈静初周淮安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青山寻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直没有回复。他捧着手机坐了大半夜,等到眼皮都撑不住,沈静初仍没有半点消息。罢了,早就知道是奢求,还难过什么?第二天一大早,周淮安给阿姨留了张纸条,直说自己要搬去学校住,以后就不麻烦她做饭了。他踏上开学的路,自己走完了所有手续。开学第一周,几乎所有大一新生都在参加军训,他则和其他入伍的新兵,加入了部队。训练日程繁忙,每天又要上交手机,属于自己的时间少的可怜。别的战友有的谈恋爱了,时不时地煲一煲电话粥,或者初离家的孩子想念父母,半夜里抽空找父母哭诉。只有周淮安,看起来就像个另类。训练场上,他是最勇猛的那个,体能、射击、攀爬样样名列前茅。可私下里,他似乎是最不合群的那个。每次聚会,他都借口要训练偷偷溜走,战友们讲荤段子,他也沉默寡言、置...

《远风不赴相思沈静初周淮安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一直没有回复。

他捧着手机坐了大半夜,等到眼皮都撑不住,沈静初仍没有半点消息。

罢了,早就知道是奢求,还难过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周淮安给阿姨留了张纸条,直说自己要搬去学校住,以后就不麻烦她做饭了。

他踏上开学的路,自己走完了所有手续。

开学第一周,几乎所有大一新生都在参加军训,他则和其他入伍的新兵,加入了部队。

训练日程繁忙,每天又要上交手机,属于自己的时间少的可怜。

别的战友有的谈恋爱了,时不时地煲一煲电话粥,或者初离家的孩子想念父母,半夜里抽空找父母哭诉。

只有周淮安,看起来就像个另类。

训练场上,他是最勇猛的那个,体能、射击、攀爬样样名列前茅。

可私下里,他似乎是最不合群的那个。

每次聚会,他都借口要训练偷偷溜走,战友们讲荤段子,他也沉默寡言、置之事外。

“他看起来就像个老古董,手机网络永远只有2G,不打电话、不发微信,也不开视频。”

“从没听他说起家里的事,他不会是孤儿吧?”

“那这就不好说了,但是刚来那会儿,他连一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

战友们在背后嚼舌根,周淮安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管罢了。

临走前,他把房子和卡都还给了沈静初。

留在自己手里的,只有暑假兼职打工赚来的钱,还大多都作为学费上交给了学校。

之前沈静初给他买的衣服奢侈品能卖的就折现,不能卖的,他也都丢了,就怕睹物思人。

幸运的是,他现在很少会想起她,每天也能睡个安心的整觉了。

可安宁的生活,总会被突如其来的事打断。

一天,他刚刚结束训练,教官跟他说,沈静初来了。

顺着教官目光触及的方向看去,正是扎着马尾,一身干练的沈静初。

月余未见,她似乎清瘦了一些,但妆容依旧是精致的。

逆着光,他高大笔挺的身影,一步步朝沈静初的方向走来。

不过月余,他就黑了不少,戴着帽子,五官更加的硬朗犀利,充斥着男子气概。

如果说之前的周淮安,还带着几分稚气,那现在的他,身形已经毗邻健壮的青年男子。

沈静初盯着他,眼尾泛着红,嘴唇颤抖,下一秒,巴掌就甩到了他脸上。

她用了十几分的力道,可周淮安并不觉得疼,相反的,觉得畅快。

她说,“谁让你来当兵的?”

周淮安牵了牵唇,眼神冰冷,“我自己。”

她嗓子里晕着哭腔,“你现在胆子肥了?

我给你的卡都还回来是什么意思?”

周淮安面无表情:“你已经不是我的监护人,没义务继续抚养我,钱都归还给你,理所应当。”

“我什么时候不是你的监护……”说到一半,沈静初的嘴唇和眼睛一并张大。

她不敢相信,“你当初让我签的是什么?”

“监护关系解除协议书。”

他一脸平静。

沈静初心跳漏跳一拍,“不是房产转让协议?”

“沈女士抚养我三年,期间对我关怀备至,谆谆教导,钱财和精力耗费不计其数,而我只有一套学区别墅而已,应该留给你的。”

他官方陈述着这些话,相当于把过往那些情分尽数抹杀。

“为什么?”

沈静初泪如雨下,指着周淮安的鼻子控诉,“你怎么会变得这么绝情?!”

“这就叫绝情了吗?”

周淮安轻哂,“那沈女士对我所做的那些呢?”

他喃喃,眼神平静地抬头,直视进沈静初眼底,“你给过我至高无上的宠爱,最终却将我弃若敝屣。”

“你为了祁斯礼,戏弄我,让我吃海鲜;为了他,是非不分,颠倒黑白。

为了他,把我一人留在异国的病房里;为了他,忽视我的所有消息。”

“我以为,沈女士做的这些,才叫真的绝情。”

沈静初看着他冰冷的神情,过往那些刻意被她忽视的瞬间,隐隐在脑海浮现。

可她拧了拧眉,“斯礼并不知道你吃海鲜过敏。”

周淮安轻笑,带着自嘲抬眼,“那沈女士记得吗?”

沈静初一怔,沉默许久,才答道:“我忘了。”

一句毫不自惭的“我忘了”,就能抹杀他承受的苦难吗?

沈静初像是欲盖弥彰,“就算我忘了,你也可以提醒我,夹给你的海鲜你也可以拒绝啊。”

周淮安唇角抿着,忽的讥诮抬眸,眼底像有冻成块的冰碴子,“如果沈女士过来,是为了和我争论早就已经结束的事,那我就先失陪了。”

“军队里还有训练。”

沈静初想拉住他的衣袖,但晚了一步。

他再也不是那个乖乖站在原地,等她过来牵的少年;时光蜕变,他变得冷硬、沉默、不近人情。

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的?

沈静初望着他的背影,眼神变得阴沉,她没有立刻喊住他,而是打给了助理。

“帮我查一查,祁斯礼私底下是不是和淮安见过面。”

周淮安回去后,照常做自己的事,心绪很平静。

他把之前的电话卡丢掉,新注册了一个微信,上面的联系人都是关系不错的老同学,各自都去上学了,没人会主动打扰他。

可今晚半夜,他的手机却响了。

看见那个熟悉的号码,周淮安瞬间清醒。

怕打扰到休息的室友,也因为内心的厌恶,他立刻把电话挂断。

但沈静初却没就此罢休。

下一秒,一条信息发过来,“淮安,别闹了,通过一下我的微信。”

周淮安眉心压着,“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

沈静初:“你的档案里有。”

周淮安知道,凭借沈静初的财力,她有的是办法,拿到他的档案。

“白天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不认为我们还有加微信的必要。”


沈静初一瞬间面白如纸。

周淮安转身欲走,被沈静初叫住。

“感谢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背对着她的身躯僵硬,嗓音却冷邦邦的,像是在冰窖里冻硬的石头。

“姐姐结婚,弟弟理应到场。”

沈静初等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才眨了眨干涩的眼角。

她屈身,蹲在万姨墓碑前,“淮安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如果不能给他幸福,也许放手才是对的,对吗万姨?”

墓碑无声,黑夜里,一切都静寂的可怕,只有几缕风,偶尔穿过她的指尖和发梢,像是一切都变得幽微。

沈静初的婚礼全城瞩目。

有订婚纪录片做铺垫,全城名流尽皆到访,送上美酒贺礼。

价值千万的古董字画、有价无市的百年陈酿,还有还未到岸的国外豪车。

这结婚礼金,大气地让人咂舌。

焦霖送的则是一批低价售出的医疗设备。

她挽着周淮安的手臂,好奇道:“你说,这笔钱洗的得完吗?”

周淮安答得漫不经心,“也许吧。”

他的目光落在沈静初脸上,她穿的正是婚礼纪录片里那套,仙姿玉质,婉约动人。

洁白的头纱遮住她的面容,因而更显得神秘如仙女。

她挽着祁斯礼的手,从他的身侧路过,唇角含笑,杏眼含春。

正如利箭每次插入胸口的感受,如今只是又经历了一次而已。

他苦笑,心脏在滴滴答答流血。

耳边却传来焦霖的警告,“我们马上要配合实施抓捕行动,你不要心慈手软,小心坏事。”

周淮安肃着张脸,“知道。”

他看向沈静初的眼,多了几分悲悯。

她那么爱祁斯礼,知道他的真面目吗?

一个谋财害命、恶意敛财的集团公子哥,娶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洗钱!

“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松了松脖颈的领带,压抑住烦躁道。

焦霖没多想,“快去快回。”

沈静安没想到,会在去换礼服的路上,被周淮安掳去隔壁房间。

他将她的双手手腕扣在掌心,炽热的吻铺天盖地落在她姣好的面颊上。

沈静初瞳孔收缩,“淮安……别嫁给他好不好?”

周淮安抵住她的额头,里面有一汪深情可让人溺毙其中。

沈静初顿了顿,随即躲开他视线,薄粉色脸颊氤氲了一层怒意,“放开,今天是我和祁斯礼的婚礼,你不要胡闹!”

高跟鞋尖锐的鞋跟重重踩在他脚上。

周淮安吃痛,松开她的手。

沈静初趁机逃脱,眼神闪躲,“尽快回场地吧,斯礼看见我们不在会怀疑的。

你也不想焦霖伤心,对不对?”

说完,她理了理微皱的婚纱,又补好口红,还周到地递出一张手帕,“擦擦吧。”

沈静初离开了。

手帕却在空中飘了飘,随后落在地上。

周淮安眼眶泛红,拳头捶向墙壁,低吼一声。

等他返场,祁斯礼已经在和沈静初交换戒指。

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眼中再无旁人。

焦霖一眼看出他的狼狈,叹口气道:“有些事,是命中注定。”

周淮安面色沉冷如一尊雕像,唯有眼底一点悲伤,浓得化不开。

“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的话音才落,一众武警就涌了进来。

现场尊贵的宾客如惊弓之鸟,四处弹开,场面一度混乱到无可救药。

擒贼先擒王。

武警的枪已经对准祁斯礼的脑袋。

周淮安在嘈杂中搜寻那道身影,却见一把水果刀,就架在沈静初的脖子上。

他浑身的血都停止了流动。

“你们敢动我,我就拉着她一块陪葬。”

祁斯礼冷冷勾唇,睨着周淮安。

周淮安此刻手里也有一把枪,同样指着祁斯礼的脑袋。

他冷笑,“原来你是来要我的命的?”

“可惜你舍不得你姐姐吧?”

“眼睁睁看着她死掉的滋味,是不是很爽?”


愈发认定两人此行蹊跷。

她看着两人进去,什么话都没说。

助理带两人进办公室,又把沈静初过来的消息告诉他。

在看见周淮安的那一瞬,他不易察觉地蹙了下眉。

“淮安?”

仅仅一年时间过去,周淮安身高抽条,身量见长,肩膀变得宽阔结实,和祁斯礼站在一起,身上自有一副夺定气势。

谁也不能再说他像个长不大、需要沈静初保护的孩子。

那种压迫感仿佛就在眼前,让祁斯礼如鲠在喉。

周淮安伸出手,面色淡然,“别来无恙。

姐夫这一年来还好吗?”

祁斯礼只花费一秒,就把那些心思压下,笑着握住他的手:“你去哪了,这一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害我还担心呢。”

实际上,祁斯礼根本没把周淮安当回事,从PJ岛回来后,祁氏就陷入内战,他忙得不可开交,无暇顾及那些琐事。

后来与沈静初的关系急转直下,每每提及周淮安,她都十分防备。

久而久之,他也不再多问。

周淮安似笑非笑:“正如姐夫所见,我辍学了,后来为了讨生活,创建了一家医药公司,目前生意还不错。”

“还是多亏了阿霖,要不是她掌握的专业知识,我的事业也不会这么顺利。”

祁斯礼顿了顿,笑道:“那真要恭喜你,这么短时间可以把公司做的这么好,就连我,也是羡慕不来的。”

周淮安漫不经心一笑,“姐夫谦虚。”

“刚才我在门外看见姐姐,也让她进来吧?”

“她过来送请柬,我们一起说说话。”

祁斯礼与沈静初早已撕破脸皮,两人私底下不像外人面前那般和气。

周淮安此话一出,祁斯礼的面皮就僵了下,但只一下,便从善如流地接纳了他的建议。

沈静初进来后,三人谈生意,她插不进话去。

虽然沈家也做生意,但她做的是建筑设计,和医药行业八竿子打不着。

焦霖谈工作时神情极认真,周淮安则专注地望着她,两人肩靠着肩,亲密无间的模样,偶尔的对视就惹人心醉。

当初狠心时不觉,如今回旋镖插进自己心上,才知道有多痛。

沈静初知道,这也许就是周淮安的报复。

过了半个小时,几人终于谈完。

祁斯礼主动挽留,“好不容易碰上,一起吃个午饭吧?”

周淮安揽着焦霖的纤腰,唇角微弯,“不了,我和焦霖想去我的母校逛逛。”

祁斯礼:“那改天有空再聚。”

周淮安笑得疏离客气,“好。”

两人离开后,沈静初面上温善动人的笑也落下,掏出手包里的请帖,放在桌子上。

“这是定稿,你看一下版式。”

祁斯礼漫不经心挑眉:“请他们你倒是很从容,看来你已经完全放下了。”

“我们只是商业联姻,放没放下,好像与你无关吧?”

祁斯礼蹙眉微哂,“新欢年轻漂亮,你是个过去式,斗不过她的。”

沈静初冷冷勾唇,“你越界了。”

她直接坐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

正巧碰见两人倚在车子前亲密,她眼疾手快,躲到车后面。

她对他的温柔太熟悉了。

因为曾经无数次,他都是这样对她的。

周淮安身高腿长,微微低眸,双手捧着焦霖的脸颊,轻声细语,“别乱动,我会轻点的。”

焦霖脸颊浮上一层烟粉,一向英气的女生罕见地露出几分娇憨。

“那你快点。”

沈静初的心如被刀扎了一般,她深吸一口气,飞快擦了擦眼角。

快步走到停车场尽头,绕到后门,把车子开走。

三分钟后,缠绕在周淮安纽扣上的头发,终于被毫发无损地取了下来。

焦霖长舒一口气,“还是头一次做卷发,没想到会被勾住。”

周淮安眸色冷然,魂像是被勾走了,只搪塞地回答了一个“嗯”字。

焦霖知他心不在焉,“刚才她在偷偷看我们。”

周淮安:“我知道。”

军营里的长期训练,使得他耳聪目明。

一开始靠近的时候,他就从反光镜里看见了。

当然也看见了她受伤的神情。

他摸了摸裤兜,摸出一支烟。

打火机点燃,顷刻,烟雾缭绕。

尼古丁会麻痹,也会安慰他那颗无处安放的心。

焦霖能透过那层叠的烟雾,看透他眼底的受伤。

傍晚,将焦霖送回住处,周淮安一个人去了父母的墓地。

他久久伫立,寂然无声。

直到身后有一道“嗒嗒”声传来。

“不是别让你跟着?”

“是我。”

不耐烦的眸子里涌进一抹不知所措和惊艳。

沈静初一身黑色丝绒吊带裙,外面一层披肩,风吹起她的卷发,带来一股香风。

风情万种,不外如是。

但下一秒,他的目光就变得冷漠,“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些年我一直来看万姨,又不是为了你。”

面对他的敌意,沈静初不再妥协让步。

周淮安怔住,随即,恼羞成怒,“上次你就是为了堵我。”

“上次不算。”

周淮安又是一怔。

当初面对15岁的他时,沈静初也是这样惯会耍赖。

“你还真是厚颜无耻。”

他冷冷掀唇,满眼讽刺。

他指控她,“你既然已经决定和祁斯礼结婚,为什么还要哄骗我?”

沈静初顿了顿,苦涩一笑。

想说什么,最终却是归于沉默,她只道:“感情这种事,谁能说的明白?”

音落,眼神又黯淡几分,“你与焦霖情投意合,还没有恭喜你们。”

周淮安笑得极冷,“只要不爱上你,你自然会觉庆幸。”


看着那颗钻戒被一点点推进沈静初的无名指,周淮安心口一阵莫名的酸胀。

再看她身上的那袭婚纱。

抹胸款式,胸前是一朵蝴蝶的形状,镶满了钻石和珍珠,裙摆是蓬蓬的细纱,浪漫唯美。

比他屏保上的那个更美。

也许是他发呆发了太久,以至于焦霖都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自然也发现了屏幕上的女人就是沈静初。

“后悔那天说话那么伤人心,还没有追出去吗?”

焦霖有点说风凉话的意味。

周淮安收回目光,声线很冷,“焦医生这么喜欢挖苦别人?”

焦霖愣了愣,不想自讨没趣,“但我必须告诉你,我们调查的这个案子,和屏幕里这个男人有关。”

周淮安沉下脸,气氛随即变得凝滞。

他当然知道这点,上面给他派发任务的时候,已经讲过祁斯礼的底细。

不过,比起当初站在情敌的角度上被全方位碾压,知道他的身份后才是真的震撼。

祁家太多生意不能摆到台面上,偏偏祁家还是海城房产三巨头之一,市里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暗地里搜集证据。

“祁家要靠这场斥资过亿的世纪婚礼,把非法资金洗白,而我们的任务,就是阻止这场阴谋。”

焦霖不疾不徐地阐述事实,“屏幕里这个新娘也是个受害者,或许还被蒙在鼓里,但你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

周淮安没想到自己会被卷进这种滔天的阴谋里,可军令难违,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克制着情绪,“你放心,我知晓轻重。”

祁斯礼和沈静初的婚礼,安排在十天后。

因为是世纪婚礼,几乎海城所有名流,都被邀请在内。

其中不乏企业家、明星、军政人士。

焦霖作为医药代表,手里有一笔与祁氏的订单要签。

周淮安名义上是她的男朋友,也是她的保护者,负责陪她一起洽谈。

沈静初来祁氏送请柬,出乎意料地,碰到了焦霖和周淮安。

两人有说有笑,郎才女貌,十指紧扣着往祁斯礼的办公室走。

她浑身一僵,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

原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沈静初本可以直接坐祁斯礼的专属电梯,只差临门一脚,她忽然往右一拐,“等一下。”

挤进马上就要阖上的电梯。

周淮安抬眸的刹那,一股冷淡和不耐烦齐齐溢了出来。

沈静初心脏被刺痛,指甲也随即嵌进手心里,面上却云淡风轻地打招呼,“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焦霖感觉自己的手被捏得发疼,她暗自回握了下周淮安的手指,笑着伸出右手,“您好,我是淮安的女朋友。”

“上次见到您,没来得及打招呼,您就离开了。”

沈静初眼眶泛红,目光只落在周淮安身上,可他始终执拗地避开目光,她心里一阵绞痛,只得挤出一个笑,缓缓伸出手,握住焦霖的,“你好,上次闹得大家都不愉快,让你看笑话了。”

她忍着疼,介绍自己,“我是淮安的姐姐。”

见周淮安面色冷淡,怕他生气,她又加了一句,“没有血缘关系,只是领养关系,现在已经解除了。”

焦霖难掩诧异,但她反应很快,怕被沈静初看出蹊跷,便道:“淮安都跟我说过了,姐姐。”

又是一阵如针扎般的刺痛,沈静初鼻头酸涩得不成样子。

他没有当场反驳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算是万幸,她应该满足的。

她从手包里掏出两张请柬,“正好请柬定稿,既然回来了,若是有空,就来喝一杯喜酒吧。”

周淮安面沉如水,不想收,焦霖却已经眼疾手快地接过去。

“这是我们的荣幸。”

沈静初勉力不让笑意落下。

但她心里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周淮安不是在部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海城?

还有焦霖,她不是医生吗,怎么有空陪他过来?

依照淮安的性子,躲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找来祁氏?

可纵使再多疑惑,碍于焦霖在场,她也没法问出口,只能寻个合适时机。

她也没有想到,周淮安和焦霖要去的地方是祁斯礼的办公室。

而且有约。

助理依照祁斯礼的吩咐,等候在总裁办外,本是要接待兴中医药的两位贵客,却意外看见了沈静初,只能上前解释一番,让她先在外面等一下。

沈静初更是讶异。

别人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周淮安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军人,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兴中医药的总裁?

还有焦霖,部队在编的女医生,怎么会成为医药代表?


他笑得如一匹毫无感情的恶狼。

“你和沈静初决裂,真是个不错的决定。”

“当初她肯为了我,把你伤得体无完肤,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哈哈。”

他得意地仰头大笑,“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死了?”

“黄泉路上有人陪我,我喝孟婆汤都心甘情愿哈哈哈。”

他猖狂大笑,笑得流出眼泪。

下一秒,周淮安拳头抡圆了,砸在他脸上,“从过去到现在,你还是一样无耻。”

祁斯礼不以为耻,“能让你们反目成仇,就是对我最好的褒奖。”

“当初你吃海鲜过敏,差点死在PJ岛,沈静初本来是想留下来照顾你的。

是我撒谎,说她母亲在国内等她,她才回去的。”

“结婚这件事,更是我一手策划,我逼沈静初嫁我,不然我就找你的麻烦。”

“女人真是单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恐吓,就能把她吓得无条件妥协。”

周淮安再忍不住,通红的手背又欲打过去,被沈母请的辩护律师一把拦住。

“周少爷,现在不是逞手足之快的时候。”

周淮安咬牙切齿,眼尾猩红,一口怒气紧紧梗在胸口,如何都释怀不得。

可拳头却被他克制地压住了。

祁斯礼望着他,得意地笑起来,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你欠沈静初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周淮安以为是人死债消。

沈静初毕竟是为了他,才嫁给祁斯礼的。

如果不是这场婚礼,她现在还在继续开心地做自己喜欢的建筑设计吧?

回去后,训练又变得紧锣密鼓。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现在的手机换成了5G联网,微信和手机通讯录的置顶都是沈静初。

只是他的手机再没响起过。

只偶尔有大洋彼岸的信件和明信片寄过来。

是沈母发来的沈静初的近况。

沈母不懂事业,沈静初在国内的资产已经全数变卖,除了那幢他父母留下来的学区别墅。

用来支付沈静初的高额医药费。

然而下属们近期都发现了周淮安的不对劲。

倒不是说日常训练上峰心不在焉,而是他像是有心事,以往从不失眠的他,现在失眠成了常态。

队员在私底下猜测。

“是不是恋爱了?”

“害了相思病吧?”

“要不我们叫焦医生过来?

就说他旧伤复发?”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小群里沟通完毕,第二天焦霖就被撺掇到了周淮安面前。

她今天没穿白大褂,就站在训练的场地外,身影修长,琼脂玉姝。

周淮安全身都是汗,见她过来,小跑着过去。

坚毅冷峻的脸挤出一抹笑,“你怎么来了?”

客气有余,感情不足。

焦霖见他生龙活虎,就知道“旧伤复发”是那些小伙子的谎话。

她心里叹口气,问他近况如何,“有没有想过之后做什么?”

当初来这是为了逃开沈静初,如今她中枪丧失意识,周淮安却觉得失去了方向。

他答:“还没。”

明明训练上他也毫不含糊,可夜里却总是失眠,一闭上眼,想到的都是沈静初中枪倒下的场景。

“如果你不放过自己,谁还能放过你?”

焦霖苦笑一瞬,“不如往前看,她如果在,也一定希望你这样做。”

“不,”周淮安否认,“如果她在,她一定会来找我。”

就像当时,海鲜过敏,如果不是祁斯礼从中阻挠,沈静初一定会留下来陪他。

“如果她在,她一定在等我娶她。”

不是梦。

周淮安想起当初回海城,沈静初为了留下他,甚至不惜给她下药。

焦霖:“但医生说,她醒来的概率微乎其微。”

“只要不是0,我就会等。”

周淮安异常坚定。

周淮安送焦霖离开前,还在劝她,“希望当初我们假扮情侣的事,没有给你带来困扰。”

焦霖锤他肩膀一拳,冷哼一笑。

“不过权宜之计,我没放在心上。”

周淮安释然一笑:“那就好。”

走后,她看着母亲发来的相亲消息,一度沉沉叹了好几声。

这天后,周淮安似是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晚上不再频频被噩梦惊醒。

大家都以为是焦霖和周淮安的爱情尘埃落定,心里都替他高兴。

周淮安对此毫不关心。

他每天都发一条语音给沈静初,并嘱咐沈母放给沈静初听。

两年来,他一次假都没休过。

因为他想攒到一起,休个长假,去国外看望沈静初。

前段时间,焦霖谈了男友,带过来给他看。

对方也是陆军医院里的外科男医生,个子颀长,容貌俊秀,听闻家世也不错。

周淮安很真心地恭喜她。

众人一看三人相处融洽,那点子八卦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病房搬去加拿大沈母的家。

沈静初的房间,一直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

“当初静初也才刚成年,我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移民,她拒绝了我。”

女儿长睡不醒,对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

周淮安喉咙艰涩,“我知道,是因为我。”

沈母:“也不全是,她从小心思重,是怕我带着她,不好改嫁。”

“这点上,你和她挺像的。”

周淮安脸色愠红。

沈母问他,“这次过来,要住多久?”

周淮安说:“大约两个月。”

沈母脸上的笑容真实许多,“那我可以好好放个长假了。”

周淮安:“沈阿姨放心出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沈母离开后半个月。

周淮安如常从超市回来。

这段时间在加拿大,都是他自己做饭。

灶上炖上小米粥,切好菜后,他就会到沈静初的房间,陪她说半个小时话。

今天他像往常一样。

“加拿大的物价比国内贵,你要是再不醒,等我回国的时候,这几年攒的工资就要花光了。”

“下次再来看你,就又要两年。”

“你不会怪我吧?”

“大概率是不会的。

现在你都不清醒,怎么可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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