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秦年来探望我,一边削苹果,一边跟我聊天。
“官博回应是林欣欣擅自回复的,这事我不知道。”
我问,“处理结果呢?”
“嗯,开除了,小远这些年跟她感情不错,现在也决裂了。”
秦明远只是年纪小,但是不傻,脑子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利用了。
秦年看着我欲言又止,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我对不起你。
以前我管不住自己,现在管不住儿子。”
“看过那些视频,我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小远真的,太不像话了。”
我有点口渴,刚接过来,又听他说。
“这孩子我是教不好了,所以我想,能不能让他跟着你去国外生活一段时间……”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把手里的苹果砸过去,什么混账主意!
“阿安!”
秦年慌忙避开。
我皱眉,“你想都不要想!
我回来的不幸都是你跟他造成的,我甚至怀疑是不是你们专来克我的。”
吱呀——秦明远推门进来,眼眶红得像兔子,不知道在外面偷听了多久。
“妈求你,你不要再丢下我了。”
“这些年,我很想你唱的童谣,很想你给我做的爱心荷包蛋,更想你每晚哄我入睡那双温柔的手。
你走了以后,我发现我连自己衣服都穿不好,求你了,带我走好不好。”
16岁的大男孩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他跪在我床前,把脸贴在我手上,眼中满是不甘。
我静静看着他。
“你说的这些,家里的保姆也能干,你还指望着我回去伺候你吗?”
“妈,你还在怪我对不对?
可这怎么能怪我,那天的事是林欣欣怂恿我去,而且要不是她当年勾引我爸,挑拨离间,我怎么会说出那些话来伤害你,要怪就怪她啊!”
这推卸责任的死样子跟秦年一模一样,无论如何干预,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面的劣质基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知道,你爸的裤子不会自己掉,也没人逼你叫她妈,你们三个其实都一样贱。”
16出院第二天,我就买好返程的机票。
登机前五分钟。
秦年的电话再次不合时宜打过来,我皱了下眉心。
我不接,他就一直打。
接通之后,他的声音从未如此慌乱过。
“阿安你在哪儿?
小远找不到你,他现在在医院的天台上,你快回来好吗?”
他应该没说谎。
我听见呼呼的风声,纷乱的脚步声以及秦明远的喊声:“别过来,我要找我妈!”
有人在劝,有人在打电话报警。
秦年说,“那我把电话先给小远,你先劝劝他好吗?”
我听得如此真切,心中微微叹气。
抬头看了一眼,快排到我办理登机了。
“不用了,我准备离开了,没有时间。”
“那我把免提打开,你直接跟他说好吗?
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你不能不救他。!”
我不是心软慈悲的人,正如当年离婚我答应十分痛快,一旦离开,就不会回头。
伤害过我的人或事,像一颗钉子凿进心窝,就算拔出去了,也会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对于秦明远,我已经无法包容他,所以——“秦年,你替我转告他,我们母子缘浅,以后有有缘自然会再见。”
那边的声音像按了暂停键,突然停滞,紧接着爆发出人群的惊呼声。
我把电话挂了。
后续如何我不知道,也并不关心,踏上飞机最后一个台阶,我扭头回望外面的天空。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到这座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