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手上的血,拿出化妆盒,开始化妆起来,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门打开。
吴强走了进来,惊讶道,“嚯,你们这是要重新装修吗?怎么搞成这样?”
何曼收起了化妆盒,快步走过去,搂着吴强的脖子,“亲爱的,你怎么才来?”
“家里怎么回事?”
“没事。走吧,我们去吃饭。”
何曼拉着吴强的手,宛如小女人一样,肆意撒娇。
她在我面前,却从来没有这样过。
吴强看到了我,皱眉道,“这人谁啊?”
“是我那窝囊废老公。不对,是前夫。从今往后,我只有一个老公,那就是你。”
看着何曼如此柔情似水,吴强也很高兴。
但他看到我满身是血,还是有些担心,“伤这么重,不要紧吧?”
“他那种贱命,死就死了。”
话音未落,吴强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一看,惊喜道,“是张总来电话了,肯定是关于升职的事情。喂,张总,我是吴强,喂……”
没人说话。
因为我伤势太重,没有力气,已经说不出话了。
吴强回拨过去。
我的手机突然传来声音。
房里瞬间鸦雀无声。
5
吴强拿着手机,表情惊恐地走到我面前。
走近些,他突然打了个寒战,手机从手里滑落,掉在了地上,“张,张,张总?!”
他立马把我扶起来,擦掉我脸上的血,猛吸一口凉气,“张总,真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说完这话,他就突然想起来何曼刚才的话,顿时吓得面如死灰,“难道你就是曼曼的老公?”
我靠着被划烂的沙发,强撑着不往旁边倒下去,声音嘶哑,“吴强,你干的好事。”
吴强跪在我面前,脸色苍白,“张总,你听我解释……”
“你还是和人事部解释吧。”
我立马报了警。
警察一会儿就到。
吴强吓得浑身直哆嗦,连连给我磕头,“张总,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次吧?我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跟何曼来往。”
何曼一脸不解得跑过去,冲吴强问,“你发什么疯?怎么给这窝囊废跪下了?”
站起身来,吴强一巴掌甩在何曼的脸上。
何曼猝不及防,当场摔倒在地上。
脸顷刻间就肿的老高,嘴角也流了血,漂亮的脸蛋瞬间变丑。
儿子扶起了何曼,大怒道,“你凭什么打我妈?”
“我不但打她这个贱人,还要打你这个不孝子!”
吴强上去给了儿子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
还不解气,他抄起一条断了的椅子腿,照着母子俩的身上就一顿招呼,打得他们鬼哭狼嚎。
我坐在旁边,心中冷笑。
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顿之后,吴强这才扔下椅子腿,邀功似得看着我,满脸讨好,“张总,他们所做的一切,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可以对天发誓。”
“张总,求求你,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发誓,从此以后必定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让咱们公司的市值,从一个亿,变成三个亿,甚至十个亿!”
被打得满头包的何曼,这时候也惊呆了。
她好像也猜到了我的身份。
强忍疼痛得爬到了吴强身边,表情不可置信得问,“什么张总?什么一个亿?你,你在说什么?”
吴强一脚把她踢倒在地上,怒骂道,“张总,就是你老公。我工作的那家公司,就是他开的,他是我们公司的老总。”
“半个月前,我们公司刚刚融资成功,现在市值一个亿。张总现在是亿万富翁!瞎了你们的狗眼,竟然敢把张总打成这样。我,我……”
他越想越气愤,再次捡起椅子腿,又照着那对母子一顿狠揍,“我打死你们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吴强当然不是对我的遭遇,感到义愤填膺。
他是担心自己会被连累,所以现在积极表现,想争取我的原谅。
可惜,这根本不可能。
警察很快来了。
我被送到了医院。
经过医生认真检查,发现我有轻微脑震荡,胳膊骨折,至少需要两三个月才能活动自如。
躺在病床上休息,警察进来询问,“张先生,何女士他们说想见你。你看?”
6
“不见!我已经报了警,该怎么处理,你们依法办事就是,不用问我。”
“我明白了。”
警察退了出去。
何曼他们在外面吵着要见我。
最后竟然硬生生把门撞开。
何曼进来就跪在了我的病床边,痛哭流涕,“老公,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的。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我没说话。
甚至都没有看她。
何曼突然连续给了自己几耳光,给我磕头道歉,“老公,我真知道错了。这些年,是我太自以为是,太骄纵,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不该出轨,不该打你的,我不是人。老公,你骂我两句,你打我吧?”
她哭着,抓住我的手,想让我打她。
何曼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消除我心中的怨恨。
做梦!
我一把将她掀翻在地,气愤道,“你不是说,跟着我是过苦日子吗?你不是想跟吴强过好日子吗?行,我成全你。滚,马上给我滚!”
“不。”
何曼拼命摇头,泪如雨下,“我对天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离开你了。我要好好对你,拿出百分之一千的真心,对你好。”
她跪着到了我的床边,再次抓住我的手,诚意满满,“老公,我们结婚前说过的,要去爱琴海旅游,让爱琴海,见证我们永恒不变的爱情。”
婚前,我的确答应过她。
我曾经确实提过这件事情。
但她总是以各种理由不愿去。
一来二去,我也就不再提。
现在她提起来,我觉得真是讽刺,“现在你想起来要去?晚了。”
何曼嚎啕大哭了起来。
“爸,我知道错了。那都是我妈教我的!她说,吴强爸爸……”
刚说到这儿,儿子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马上改口,“呸,是吴强。我妈说,要是叫吴强爸爸,吴强就可以给我很多钱。我想买什么,他就给我买什么。”
“我年纪小,什么也不懂,我妈让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爸,我现在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我姓张,我这辈子都只有一个爸,那就是你!”
我冷冷得瞥着这小王八蛋,心中的恨,比对何曼的还要深。
他口口声声说什么都不懂。
可他分明什么都懂。
只不过是听说我比吴强更有钱,他才主动认错的。
有其母必有其子。
这次就算是亲儿子,我也绝不会留情,“你现在知道错了?我跟你说了,我是亿万富翁,你是怎么骂我的?”
我指着脑袋上的纱布,怒吼道,“我这脑袋是谁打的?你个没有人性的小畜生,你比你妈还要可恨!”
7
警察在旁边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站出来指责,“你们母子俩真是够白眼狼的。”
“张先生我市很有名的年轻企业家。他事业有成后,每年都给贫困儿童捐助,几年下来,已经达到了上千万,连市领导都对他非常赞赏。”
“更何况,他还是你们的丈夫,父亲。你们怎么能下得了手?你们的良心,难道都让狗吃了吗?”
面对警察的责骂和质问,何曼跟儿子更是悔不当初,痛哭嚎叫。
医生急忙劝阻,“病人需要静养,麻烦你们先出去好不好?”
“都给我滚!”
警察立马上来把他们母子带走了。
病房安静了下来。
看到警察要走,我急忙喊道,“等一下。”
他走回来。
我问道,“我家里的东西,全都是被他们母子损毁的,我要他们照价赔偿。”
“完全没问题,这是你的正当权利。”
很快,鉴定出来了。
家里的东西总共加起来,是一千六百三十三万。
何曼听到这个数字,吓得目瞪口呆,“这不可能!那些破烂玩意,怎么会这么值钱?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我们不可能会搞错。这些,是张先生购买那些家具留下的票据。单是餐桌餐椅,一整套就是一百八十八万,奢石做的,非常名贵。”
警察拿出票据,一一解释了起来,“沙发,十三点五万。茶几,十二万……最贵的,还是客厅书架上的几个古董,总价值超过一千万。”
“这些,我们都已经找专业人士认真鉴定过了,绝对没有假。”
儿子听到这些话,立马不干了。
他眼神怨毒得瞪着何曼,大骂道,“都是你干的好事。爸跟你说过,那些家具很值钱,你赔不起的,你偏要砸。现在好了,一千多万,你赔吧!”
何曼恼羞成怒,“你砸的时候不也挺积极的吗?你砸得比我还多,凭什么全让我赔?”
“废话,是你让我砸的。”
“我让你砸,你就砸,我让你吃屎,你怎么不去呢?”
儿子大怒,突然冲过去就跟何曼打了起来。
母子俩竟然在警局拳打脚踢,上演一出闹剧。
警察把他们分开。
何曼满腹委屈,痛哭流涕,甚至还坐在地上撒泼耍混,“我没钱,一分钱没有。”
“张先生已经说了,不接受调解。如果不赔,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听到这话,何曼更是哀嚎,然后给吴强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
何曼哭着说道,“吴强,我把家里的东西打烂了,要赔一千多万,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8
吴强会借吗?
不可能。
他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你砸烂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借钱给你?”
听到这话,何曼非常气愤,跟个泼妇一样,大声质问道,“你不是答应,等我和老公离婚后,就娶我的吗?”
“我现在是你老婆,找你借点钱,你竟然拒绝。你还是不是男人?”
“当初你跟我睡觉的时候,不是说好,我要什么,就给什么的吗?”
她竟然连这种话都说了出口,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致。
连旁边的警察听了,也都摇摇头。
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都这个时候了,何曼应该哄着吴强。
但她还是这么强势,总以为谁都欠她一样。
吴强可不惯着,气得破口大骂,“你他么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睡你时候说的话,你都信?傻缺!”
“别说老子现在没钱,就是有,也不可能借给你。”
“老子本来前途一片光明,现在不但升职没戏,连工作都丢了,这全都是你害的。”
“事到如今,你他么还有脸找我借钱?死去吧你。”
他毫不犹豫挂了电话。
何曼大骂了吴强几句后,又开始找亲朋好友借钱。
但她的事情曝光后,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嘴脸,全都避之不及,根本没有人肯借她。
即便借,那也是杯水车薪。
面对绝境,何曼再次要求见我。
才短短几天不见,她就明显憔悴了许多。
警察告诉我,这几天何曼不仅对以前的所作所为,痛悔不已。也因为赔偿的事情,愁得焦头烂额,整宿睡不着,苦不堪言。
我听了,只是骂一句,活该。
“老公,我真得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我求求你。”
何曼见了我,就立马跪了下来,痛哭流涕,楚楚可怜。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面无表情得问,“你想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如果没有别的,我先走了。公司事情很多,我没闲心陪你。”
“等等!”
她忽然叫住了我,从地上站起身来,脸色变得非常气愤。
走到我面前,何曼瞪着眼睛问道,“你的公司市值上亿,你根本不缺钱。为什么就不肯放我一马,非要苦苦相逼?”
我听了觉得好笑,冷冷得看着她,“我的公司值多少钱,跟索要赔偿,有关系吗?”
“不就是一千多万吗,你又不是没有,就那么小心眼,非要斤斤计较?”
“一千多万,你说得轻巧。婚后这些年,你挣过一毛钱吗?”
何曼顿时语塞。
她知道自己理亏。
但是,她根本还不上,索性就豁出去了,“反正我没有钱。你如果非要我赔,我就死给你看。到时候,你一分钱也得不到,还要落个逼死前妻的恶名。”
“你的公司刚融资不久,要是出了这样的新闻,你也做不下去了。到时候,鱼死网破,对你也没有半点好处。”
9
面对何曼的威胁,我根本无动于衷。
认识这么多年,她什么脾气,我最清楚了。
习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她,最是怕死。
别说死,就是手上有条伤口,她都非常心疼,甚至还要大动干戈去医院检查。
她最惜命了。
我带着嘲讽的语气笑着说,“好啊,你去死吧。你要是死了,咱们的账,就一笔勾销。”
何曼一下惊呆了。
她眼眶发红,眼神难以置信得盯着我,“你真这么狠心,想让我死?”
“别摆出一副无辜者的表情。你拿烟灰缸砸我的时候,心比我还狠一百倍!”
何曼低下了头,脸色难堪。
她知道,不管她怎么样,都不可能改变我的心意。
但就在这时,儿子突然笑着说,“妈,你快去死吧。你死了,爸就不要我们赔钱了。到那时,我就可以出去了。”
何曼猛地抬头看向了儿子,表情又气又恨,又感到非常震惊。
她没想到,儿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儿子理直气壮道,“不是你跟我说的吗,没用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就该一脚踹开。”
“你现在欠我爸一千多万。你又从来没有上过班,什么也不会,根本赚不了这么多钱。”
“与其让你继续活着,不然让你去死。你死了,我就无债一身轻,我就可以出去了。”
何曼的身体如灌铅一样,突然坠了下去。
她面如死灰一样,泪如雨下。
直到现在,她才终于知道后悔。
看着这对母子,我失望得摇摇头,一言不发,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