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非的理想是医学,他不会留在安家,他飞往世界各地,他和安知寒不相上下的忙碌。
于是。
他们鲜少碰面。
有时打个电话也要顾及时差,不是安知寒忙,就是颜非忙。好不容易一个月通了一通电话,聊不到一会儿就变成争吵。
那些因为彼此欣赏而生的好感,很快消磨干净。
对颜非来说安知寒是束缚他追求医学的枷锁。
对安知寒来说颜非是针锋相对的不懂事的孩子。
结婚不到一年,两人便见面连好脸色都没有,迅速离婚了。
安知寒才知。
他对颜非并不是爱意。
而是颜非太像他自己了。
所以安知寒欣赏颜非,他对颜非的好感更像是对年轻自己的包容和赞许。
而两个安知寒放到一起,注定不可能和谐相处。
家庭也不该是这样。
可家庭该是什么样呢?
安知寒迷茫着。
他为此特意去问了他的爷爷,安老先生。
安老先生和妻子青梅竹马,相识相知,一辈子恩爱。哪怕安老夫人去世,安老爷子也时常思念妻子。
安知寒对婚姻和伴侣的要求,大部分受此影响,他追求颜非也是觉得和颜非能彼此了解。
后来。
安老先生看着已经三十多岁,声名赫赫成为一方大佬权势手腕容貌各个优异,却满脸迷茫的孙子,轻声说。
“婚姻就是有个人体贴你,心疼你。会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给你洗手作羹汤,会幼稚地和你吵闹,会看到你无论多少年仍害羞地低头,会在深夜留你一盏灯。你不想她时,她仿佛并不重要,你想她时,她就是你心中永远温柔的风。”
“婚姻不是找一个性格一模一样的人。”
“婚姻是找个爱你的,包容你的人。”
安知寒张开嘴,看着爷爷半响说不出什么。
他似乎从一场梦中醒来,然后拨开云雾,惊觉答案早就藏在了谜题中,寻找的人早就等在灯火阑珊里。
可他不想承认啊。
人最害怕的就是承认错误。
所以男人沉着脸,说:“可他万一是演的呢。”
安老爷子说:“那你就看看你都给他了什么,他和你要了什么。”
安知寒想了想。
他想起那年青年和他走进安家,一个行李箱,仰着头惊叹宅邸的华丽。又是两年后,青年还是一个行李箱,沉默签下离婚协议背对华丽的安家,走进了漫漫远去的路程里。
安知寒沉默下去。
片刻。
安知寒听见了自己竟然哽咽的声音。
他说。
“颜沫什么都没带走……”
他只带走了他自己。
没再回来。
安知寒怎么可能在这里?
他怎么该在这里!
两年之间那段不幸的婚姻带来的压力再度回来,颜沫发着抖,攥着胸口布料的手指节用力到发白,青涩的脸血色褪尽张着嘴却感受不到氧气,耳畔不停嗡鸣。
系统大惊。
宿主,呼吸!呼吸!你快窒息了!
颜沫这才惊醒,猛地呛了口气又怕前座的安知寒发现,捂住嘴偷偷呼吸,努力不引起旁人的关注。
系统的存在让颜沫身体稍稍回暖。
“……系统,他、他为什么在这个世界。”
我也不知道啊,按理来说他和顾雁回是两个世界位面中的人。
系统看到安知寒那一刻差点吓的数据紊乱。
它立即去查了,但系统内网竟然没反应。
别、别急。
系统磕巴着。
我马上给主系统发消息,你先稳住不要被认出来,没事的宿主,别怕、别怕。这个渣男都是过去式了,每次我们用的脸都进行过调整,他认不出你,咱们离他远点就行…………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