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今天应该是我做饭招待这些好友,全程为他们服务。
可这次我全程拉着一张脸像他们欠了我一样。
好友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呆下去,纷纷找借口跑了。
我也长舒一口气,倚靠在沙发上玩手机。
余光瞥见苏慕珩躲在门后怯生生地望着我。
若是以前早就把她拉过来抱在怀里柔声安抚,可是这次我就当没看见一样。
苏念送走朋友回来后看到这个场景,立刻把她护进怀里,转身朝我大吼:“周傅笙!
你怎么那么小心眼,连个孩子都容不下,看孩子都害怕成什么样了?”
面对她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骂,我怒火中烧:“我怎么容不下了?
我又没打骂她,孩子生性胆小我有什么办法。”
苏念转身就抱起孩子回了房间,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门被她摔得震天响,整座房子都感觉在晃动。
她还以为我会像上辈子那样跪地求饶请求她原谅吗?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记得前世苏暮珩来这个家的第二天,苏念的一幅画被卖出天价。
一时间她声名鹊起。
她将卖画的这笔钱给苏慕珩买下一座游乐园,送了陆予珩一架飞机。
只送了我一个假的卡西欧手表,还是后来被我一个鉴定师朋友认出来的。
我当时还问她为什么送给陆予珩的礼物那么贵重,她还借口说:“我这幅画的灵感还是来自他呢,不然不会有这幅画,买架飞机感谢他也是应该的,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这也要计较?”
我心里特别计较,但也只是故作不在意:“怎么会?
他帮了这么大的忙也是应该的!”
现在想想她就是觉得我好拿捏,觉得什么都会听她的,不敢和她置气。
苏念一向自负,她以为能卖出这些画是完全凭借自己的艺术造诣。
可殊不知,高价买下她这幅画的人正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直到母亲死了他才出现要把我接回去。
但是我痛恨他十几年来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母亲去世后才装模作样出现。
我不想见到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于是之后他再也不敢出现在我面前。
或许出于愧疚,他一直暗中帮我。
这些也都是我上辈子晚年的时候才知道的。
我想,苏念到死都不知道那个花高价买下她的画的远航集团老总是我亲生父亲,所以才会这么高看自己。
这一世,我绝不允许他们再吸我的血了!
深思熟虑后,我拨通了那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驱车前往市郊那家高档高尔夫俱乐部,内心忐忑不已。
抵达练习场时,宋竹漪已经在那里挥杆热身。
她看见我来,优雅地放下球杆,推了推墨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强压下内心的不安,缓步走向她。
并肩站在打位上,我们一时无言。
最终,我打破沉默:“看来你还保持着工作之余来这里放松的习惯。”
宋竹漪没有接话,而是递给我一支球杆,锐利的目光直视我的眼睛:“周傅笙,这么多年不联系,突然约我出来,恐怕不只是叙旧这么简单吧?”
接过球杆,我摆好姿势挥出一杆。
球飞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落点不错。
这熟悉的感觉稍稍平复了我的情绪。
“没错,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谁?”
“陆予珩。”
我简明扼要地陈述了我的处境和调查的原因。
宋竹漪靠在球车上,全神贯注地倾听,不时点头。
待我说完,她沉吟片刻,开口道:“我可以帮你,但你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宋竹漪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是我的青梅竹马。
从小就喜欢和我黏在一起,说长大以后要嫁给我。
之后也像我表明过心意,但那时候我对她除了友谊以外没有其他任何情感,便婉拒了。
后来她出国上学去了,我们就渐渐断了联系。
回国后她进了红圈所,事业蒸蒸日上,如今已是知名事务所的合伙人。
这些年来,我们偶尔会在一些拍卖会现场碰面,但从未深入交谈。
交集最深的一次,是当时苏念被卷入作品抄袭侵权风波。
她担任原告的辩护律师,犀利的论证和灵活的诘问,几乎将苏念逼入绝境。
然而,最后看在我的面子上做出了让步,只要求苏念道歉赔偿。
在整个庭审过程中,我注意到宋竹漪的目光时不时地掠过我的脸庞。
当我望向她时,她又会若无其事地将目光转向别处。
我双手握着球杆,直视她的眼睛:“学姐,你的条件是什么?”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确定能承受得起吗?”
我略显尴尬,但还是坚定地点头:“我会尽我所能。”
宋竹漪眼睛一亮,向我挑眉道:“那就这样吧,等事成之后我自然会来找你要的。”
她的提议让我有些忐忑,但此刻我别无选择。
毕竟宋竹漪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以帮我的人。